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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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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汀那邊沒什麽動靜,一會兒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一直單身了。”

裴霽聽完登時怒了,“什麽叫做一直單身?我想脫單還不簡單嗎?又不是什麽多難的事情,像我這樣站在大街上拉客都有人上來倒貼的好嗎?”

江汀:“……”看起來已經想了很久想要上街拉客了。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明顯,裴霽幹咳了一嗓子,“我,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江汀無奈道:“我就知道你是這麽個人,我自從打算和你在一起之後就沒想著要風花雪月了——你渾身上下撥開合上拿放大鏡找遍了也就臉和這四個字勉勉強強靠得上。”

裴霽很少聽到江汀對自己這麽深度這麽犀利地一頓吐槽,他一瞇眼睛,“呦,小夥子怨念很深嘛,怎麽?和沒情趣的老男人過不下去了?是不是想要換個新鮮口味了?”

天降一頂碩大的黑鍋,江汀連忙自救,“怎麽會,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而且……而且我就喜歡你這種,這種樸實無華的。”

裴霽哼了一聲,但是聽上去卻沒有多生氣,他平平淡淡地評價了一句“油嘴滑舌”,可是手仍然被江汀牢牢地緊抓著,看起來不僅是某人沒有想要放手,另一個人也沒有想要掙脫的意思。

——不過是兩人心知肚明的打情罵俏罷了。

“我其實有個問題。”江汀拉著裴霽的手使了點勁,讓他走裏側,“你帶著我一直直走是不是怕不認識路啊?”

裴霽:“……”其實覺得男朋友很有點做偵探的潛質。

他硬著頭皮問:“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帶你領略一下異國首都街道的風情不好嗎?”

江汀默默地擡手把帽檐頂上去一點,環顧四周,“……按照我來說的話,只有我不認識路我才會帶著男朋友逛大街——真正意義上的大街,貨真價實的壓馬路,就差在後面拖一個壓路機了。”要不然再不濟去個公園,在公園的樹蔭底下光明正大拉個小手也行啊。江汀從腳邊上來不及掃走的枯黃的樹葉看到馬路上沒什麽特色的車來車往,再從後往前看了一眼沒什麽人走的兩側街道,最終還是沒控制住自己向裴霽投去了怨念的眼神。

裴霽摸摸鼻子尖,放棄掙紮道:“來來來,你行你來。我以前跟著隊伍來打比賽最多去個免稅店,哪還像你資格這麽好,帶著你東逛西逛的,你走,我跟著你,我看你能把我帶哪兒去。”

江汀瞅了瞅走過來的一路,不由得感慨這還真的是東逛西逛,可不就是順著從東到西一路走過來嗎?“那你給我說說MUTA戰隊吧。”江汀最終只能用炮灰迷弟來轉移註意力,“那個老是找你雙排的韓國隊員是個怎麽樣的人?”

裴霽提到比賽相關還是很專業的,“他嗎?挺逗的一小孩,去年才上場,技術還行,沒記錯的話,他那次擊殺榜上排名第三。”

江汀什麽都沒聽著,“他怎麽了?為什麽對他這麽印象深刻?”

裴霽笑起來,“嗯,不知道我說了你會不會介意。”他眼角斜睨一眼江汀,“我們去年是一個隊伍後面跟一個監察員,比賽期間職業選手離場的話是不允許其他人再進入的。”

江汀嗯了一聲,示意在聽。

“但是那天我發現中途離場之後我的鼠標和鍵盤沒人動過了,位置不一樣。”

江汀心裏一緊,以前會場管理不嚴的時候經常會有惡意偷換外設,或者是粉絲偷走選手的設備,“那你通知賽方了嗎?”

裴霽點點頭,“肯定啊,我那天比賽還沒開始就通知了監察員,然後比賽推遲,賽方當即調取監控,查了半天,到最後查出來是那個小孩,他偷偷摸摸地過來摸了下我的鼠標和鍵盤,應該是動作幅度有點大,這才被我發現的。”

江汀停住了步子,一根木樁似的杵在地上不動,“他為什麽要摸外設?不對,他摸別人的外設了嗎?怎麽就摸你的?”

裴霽暗笑,鴉羽般的鬢發映襯著烏黑的眼睛,把江汀看得血都向下湧,“後來賽方檢查過我的外設,發現沒什麽不同,也問過他,可能就是崇拜我吧。”

“他怎麽不崇拜別人,就崇拜你啊。”江汀不依不饒,勢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一副正頭娘子的吃醋臉,“還有,偷偷摸外設這種事做了也就算了,我大度,反正當時我沒看見。可是他現在還時不時地找你雙排是怎麽回事?嗯?想挖我的墻角?”

裴霽的手在對方手裏都快變型了,一會兒捏過來,一會兒捏過去,“差不多得了啊,你把我手當橡皮泥呢,在這兒捏來捏去。”本來在秋冬季節不容易暖和的手被他捏得滾燙,好像揣了個熱乎乎的小火爐。

江汀從善如流地換了個地方,他捏住了裴霽的手腕,“說不說?不說我就按這兒了啊。”

“還要刑訊逼供嗎?你這……這,嘶,輕點輕點。”裴霽連譴責對方都做不到了,被對方一只手簡簡單單地掐住手腕,仿佛捏住了命門。他拗起脖子,白皙的脖頸被細細軟軟的頭發襯得有點晶瑩剔透的味道,江汀覺得自己好像握住天鵝的翅根,天鵝在自己手裏飛不了,跳不高,只能怪順地臥在自己手邊。

裴霽從來沒有這麽痛恨過自己手腕上長了個命門,自從這裏被江汀發現之後,裴霽總覺得對方時不時要借著“按摩”“治療”的名頭來折騰一下自己,他借著有點昏暗的路燈光看江汀。

江汀的帽子還沒摘,但口罩倒是拉到了下巴底下,因為戴得有點久,鼻梁邊被磕出兩道可笑的印記,連帶著高挺的鼻梁也沒能幸免。不過他自己肯定沒註意到,現在面容沈靜,專註地看自己的手腕,黑色的瞳仁仿佛帶上了未知的能量,燙得裴霽的手一縮。

“別動。”江汀在這段時間裏得到了千錘百煉的反映神經猛地作用,把裴霽的手牢牢抓住,“會有點疼是正常的,我問過醫生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悄悄地放輕了動作,“你這也沒辦法根治,手術也不能保證再長出來,要麽你幹脆別打比賽,要麽你就安安分分地給我找個理療師。”

裴霽懶洋洋的,發現手掙不動他也就幹脆不動了,只能用嘴聊騷,“這不是還有你嘛,要什麽理療師?”肉眼可見看著江汀的耳朵又泛上紅色,裴霽滿意地咂咂嘴,正事都快忘了,“比賽是不能不打的,你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教練開始對你特訓了沒?”

“還沒,時間太緊了來不及。”江汀對著裴霽搖搖頭,“這段時間都在為亞洲邀請賽作準備,教練和我說是準備這次回去之後再開始訓練。”

裴霽瞇起眼睛,薄薄的眼皮看上去十分適合親吻,“可以啊,小夥子,什麽時候等你真正頂到一隊來,我們是不是就要改口叫你隊長了?”

江汀一驚,“不……不是說你才是……”

裴霽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安撫性地拍了拍,“我自己知道,我當個突擊手還行,讓我當指揮就遠遠夠不著了。”

“不……這不應該讓我來當,本來這個位置就是你的。”江汀執拗道,他一把掀開蓋得嚴嚴實實的帽子,頂著頭被壓得亂七八糟的頭毛,眼神錯開,從頭到腳都寫著拒絕。

裴霽輕嘖,“怎麽這麽不聽話了?這又不是我的安排,我和方文思還有教練商量過了,都覺得這個指揮應該讓你來當。”

江汀囁嚅著,“我資歷太淺……再說剛來騎士不久,連二隊都沒呆過,把我提到替補已經很破格了,如果再提……”

“我說行就行。”裴霽斬釘截鐵,一口截斷了江汀結結巴巴想出來的借口,“本來就是有能力的人上,不止是我,我,隊長,教練都覺得你有這個能力。”裴霽停頓了一下,挑眉看他,“而且是絕無僅有的能力。”

“還是說……你不想和我一起打比賽?”裴霽笑著問他。

江汀連忙搖頭,他一直給裴霽按摩的手停下來,拉著對方的手揣進自己的兜裏,“……我一直想和你一起打比賽。”

“很久了。”江汀擡頭了眼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感覺眼睛裏有點溫暖又潮濕的東西,“但是我覺得這個指揮應該讓你來……你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被叫過一聲隊長,正式比賽從來沒有當過一次指揮……”

裴霽伸手去摸摸江汀支棱起的頭發,把它們強行捋平,“真還是小孩子呢,就糾結這麽個東西?”

江汀粗魯又草率地一抹眼角,“我沒有!我不是小孩子了。別這樣叫我。”

裴霽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對於孩子這個身份總是特別介懷,於是不再去撫對方的逆鱗,改成順毛摸,“好,不是小孩子了啊,乖,聽我說。”

“我從來沒有介意過這種事情,做不做隊長對我來說沒有一點區別,我不會因為這個而郁郁寡歡——我真的想知道在你腦子裏我到底是個什麽模樣?怎麽會糾結這個?”他說完不可思議地擡頭刮了一眼江汀,“沒事少在腦子裏瞎腦補,年輕人荷爾蒙旺盛可以理解,找幾個中日交流大使研究一下,別一天天地盯著我瞎想。”

江汀臉都給他氣紅了,不知道是羞是惱,他沖著裴霽低聲吼:“我沒有!我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我腦子裏從來就沒有過她們!”

裴霽覺得江汀頸子上的毛都炸得蓬蓬松松的了,“那你腦子裏都是什麽?我嗎?”他問得輕描淡寫,可對江汀卻是一記炸雷。

“……是的。”江汀承認了,裴霽這話仿佛一盆涼水,把他徹底澆醒了,他自暴自棄道:“我腦子裏都是你,平時想的都是你,好了吧,我就是瞎腦補了,除非你把我腦子挖了,否則有一天我想你一天。”

裴霽:“……”怎麽突然就到挖腦子的恐怖故事環節了?

這句話裏可謂是恐怖,威脅,溫情一應俱全,聽得裴霽嘴角微微抽搐,最終只能長嘆一聲,“哪裏就要這樣了。”他把手在對方兜裏轉了個面,江汀半邊的肌肉都繃緊了,“我又不拿走,好好好,放你那兒行了吧。”裴霽換了個方便的方向,“我都把手給你了,這可是我全身上下最貴的地方,還看不出我的心意嗎?來,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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